Sunday, April 9, 2023
明朝唯一被俘的皇帝，復辟皇位後居然痛改前非
明朝中前期的帝王里，若論槽點最多的一位，毫無疑問就是明英宗朱祁鎮：年輕時輕狂無知，一臉蒙圈的御駕親征，反而賠光幾十萬大軍淪為俘虜，差點把大明江山給搭上。好不容易平安回國，卻又繼續不消停，先趁著弟弟病重的機會發動政變重奪皇位，復辟後龍椅還沒坐熱，就猴急著殺害了先前保衛北京的大功臣于謙。
寵信奸佞，敗軍受辱，冤殺忠良。歷代昏君們常見的幾個技術動作，這位明朝皇帝一輩子幾乎全齊。如此人物復辟成了皇帝，難道要繼續把大明王朝，往水深火熱的節奏里推！
事實上，比起史料里對明英宗的撲天罵聲，相對被忽略的，卻恰恰是這件事：在再度復辟之後，昔日的昏君明英宗，難道繼續做了昏君？
到底昏不昏，下面幾個事，應該就是答案。
在土木堡之變前，明英宗朱祁鎮一個曾被詬病的毛病，就是荒廢朝政。由於寵信宦官王振，明英宗當時花在朝政上的精力確實不多，相反十分愛玩，以至於最終在王振攛掇下，一場土木堡慘案徹底玩大。而在二度登上皇位後，明英宗改變最大的一條，也正是這個。
昔日曾經沉溺玩樂的青年天子明英宗，在他的第二個執政時代，也就是「天順」年間時，卻是以無比的勤奮著稱。每天早晨雷打不動，就是五更起床，而且不顧多年囚徒生涯落下的嚴重足疾，堅持雷打不動先去奉天殿行廟拜禮。然後批閱司禮監送來的奏章。在處理完早朝的事務後，又繼續回宮忙碌，遇到疑難不決的問題，就命人送到內閣去討論。哪怕國事不繁忙時，他也全無當年嬉戲玩鬧的樣子，一心一意忙讀書。
如此勤勞程度，他的親信大臣李賢也看不過去，生怕明英宗太過勞累影響健康，多次苦勸明英宗注意休息，沒想到卻勸出明英宗一聲嘆息：「不然則便於安逸而怠荒至矣，雖悔何追。」
以這句話說，明英宗在瓦剌吃的那些牢飯，總算是沒白吃。
二：從此開言路
明英宗朱祁鎮復辟後，遇到的最打臉的一件事，就是「曹 石之變」。當年羅織罪名陷害於謙，並最終慫恿他殺害於謙的兩位罪魁——太監曹吉祥與大將石亨，竟然在明朝天順五年相繼叛亂。特別是一直以乖奴才狀示人的曹吉祥，更是獠牙盡露，悍然以叛軍攻打皇宮，差點就把明英宗來個一窩端。事情平息之後，明英宗也是羞憤不已，特意召李賢來商量善後事務。
而也就是在這次會面里，聰明的李賢藉機給明英宗下了個猛葯：皇上您想過沒有，為什麼會發生曹吉祥石亨叛亂這種噁心事？關鍵就是言路阻塞啊，這些年來他們二人想方設法阻塞言路，打壓一切敢有不同意見的大臣，導致皇上您聽不到正確的聲音。這才導致皇上您招來大災啊。所以想要避免悲劇，就得開放言論。
正在氣頭上的明英宗，聽了也是連連稱是，然後就有了明朝歷史上，一段載入史冊的詔令：今後有當言者，須直言無隱。或不切，亦不加罪。後面這半句其實更關鍵——說錯了，也不治你罪！
在整個明朝政治史上，這個不起眼的詔書，都是絕對轉折意義的一步。雖然明朝的言官制度，是由明太祖朱元璋首創，表面上看，言官可以直言無忌。但在明英宗二度復辟以前，言官這個群體的殺傷力度，其實還是小的多。拜明朝長期高壓政治所賜，言官一旦說錯話，後果通常非常嚴重。特別是明英宗的第一個執政年代，他寵信的宦官王振，就是以擅長惡治言官著稱。做直臣？之前的成本確實很大！
但是從此時開始，這個成本卻低的多，明朝言官政治面前一個巨大障礙，拜這個詔書所賜，從此徹底搬開。明朝言官此後上書言事，即使出現重大錯誤，也基本能夠貫徹言者無罪的原則。於是言官們的聲音，這才火力全開。到了明英宗兒子明憲宗朱見深在位時，更是到了連皇帝都不放過的地步。後人眼裡那膽大到瞠目結舌的明朝言官，其實就是從這道命令開始，叫後世的明朝皇帝們吃盡「苦頭」。
三：強力打勛貴
二度復辟的明英宗，另一個重要特點，就是對臣下的野心，始終保有極大的警惕。甚至就連自己的實在親戚——勛貴外戚家族，也是毫不放過。首先因此倒霉的，就是孫太后的哥哥孫紹宗！
其實對於太后的娘家孫氏家族，明英宗剛復辟的時候，還是無比看重，孫太后的大哥孫繼宗，還一度擔任過五軍營的提督。誰知作為明英宗大舅的孫繼宗，此後卻是花樣做死，剛當了提督，就給門下四十三個人求官，居然連家奴也要官做。這下觸了明英宗的霉頭，第二年正月起，就抓起了孫家的現行，逮住孫繼宗的弟弟孫顯宗強佔民田的大罪，把「二舅」孫顯宗戴上枷鎖在北京遊街示眾一個月，捎帶一個發給京城勛貴的命令：誰家有罪的，趕緊來朝廷自首，否則比這還難看！
事情發生後，孫繼宗提督也是大驚，連滾帶爬跑到明英宗處求辭官加求情，結果明英宗回答：求情不許，辭官也不許，老老實實給我帶兵。就這麼一頓嚇唬，叫孫繼宗從此老老實實辦差，再也不敢多說話。而轟轟烈烈的整頓勛貴運動，也在天順年間陸續展開，大量的外戚勛貴被辦罪，為了脫罪只能把田產交給朝廷，然後明英宗順水推舟，將這些田產分發給百姓耕種。正統年間起越演越烈的土地兼并惡風，終於從此得到遏制！
也正是在追回大量土地的基礎上，手裡有錢的明英宗，也推出了另一個光耀千秋的仁政：優老之禮，從此國家七十歲以上的老人，都享受米糧補貼。這個國家養老制度，也從此貫徹整個明代。在辦過如此多的槽點後，明英宗治下的明朝，卻因這些善政，終於得以艱難維持。即使清朝人在編修《明史》時，也認可了他晚年這個莫大的功勞：保泰持盈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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